“太子到!”
尖利的嗓音划过天空,红布瞬间铺上了中道。
“太子果然是俊朗非凡!”
“我要是能嫁给太子,真是三生无憾!”
“忠义侯府可真是时来运转!”
马背上的宫墨玉,俊朗非凡。精致的桃花眼,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前方忠义侯府的牌匾。
翻身下马,余光看见了一旁状似小乞丐的身影。
只见那女人骨瘦如柴,面色饥黄,身上破布褴褛,还血迹斑驳。
但是她缺挺直了脊背,漆黑又明亮的双眼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。
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的眼神,能有如此的坚定透彻。一时间,竟有些看愣住。
“哪儿来的小乞丐!还不快滚!”陪着的安公公眼力见儿十足,以为是宫墨玉厌弃,随即挥了挥拂尘驱赶。
拂尘划过南溪的脸颊,她抬头,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肃杀。不过一秒低下头,转身。
宫墨玉眼眸微眯,盯着南溪,虽然那眼神仅有一瞬,可他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。
“让她站那儿!”
宫墨玉直觉这个女人并非表面所见这般的柔弱不堪。
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要做些什么。
南溪矮了矮身子,慢慢被掩进了人群中。
“参见太子殿下!”
卫琅夫妇从门外匆匆赶来,带领着忠义侯府的下人,纷纷跪在地上。
“平身。”宫墨玉的目光,一直往人群中去探。只见她站在人群中,站的笔直。
周围的人皆是跪着。
唯有他和那个女人站着,对立而站。
“舅舅,表妹和太子大婚,这样大喜的日子,你为什么也不告诉南溪一声?是觉得南溪孤女一人,备不起一份薄礼吗?”
卫琅一听,不敢相信地抬起头,这一看,可不就是那个应该“暴病”而死的南溪!
而宫墨玉站在一旁,眼神再次落在了南溪身上。
舅舅?
有意思。
“这个丫头是谁?她怎么叫卫大人舅舅?还说自己叫南溪?”
“对啊,咱们京城不就忠义侯的独女叫南溪吗?还有谁也叫南溪?”
人群中,有人开始议论起来。
“卫大人,你不解释解释?”宫墨玉扫了一眼一旁的卫琅,言语间不怒自威。
卫琅被点到名字,来不及回应些什么便立即跪下,身边的人再次都跟着跪下。周围的气氛,陷入了肃杀。
宫墨玉一言不发,沉着脸,双眸阴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卫琅。
随后瞥了瞥一旁站着的南溪,这女人倒是气定神闲,面上竟是不慌不乱,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威严。
不过之前卫家带他见的“南溪”,一直是另外一个模样……
“这...”
卫琅冷汗淋漓,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儿来。
一旁的陈氏反应快,她连忙站起身,拉着南溪的手,一脸慈爱:“云烟,你是不是又犯癔症了?乖,今天是你表姐和太子大婚的日子,你别闹了,让丫鬟带你回房。”
三两句话,就让大家知道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得了癔症的女人,且还是卫家的女儿。
南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“关切”的陈氏,往日里,这陈氏可没有少苛刻和虐待原主。
她抽回了自己的手,举起自己的手臂,冷冷的说道,“舅母,是你犯癔症了吧。倘若我真的是你的亲女儿,你会将自己的亲女儿囚禁于地牢之中?每天鞭打吗?”
随着她举起手,那手臂上深浅不一的伤口露再众人面前。
有的伤口还在流着血,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。
虎毒不食子,就算再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孩子,也绝对不会这样对待。
不由得,人群中有些相信,这个满是伤痕的,才是真正的南溪。
“还有,舅母一直让我住在地牢之中,我哪里有什么丫鬟?”这般直接又不客气的揭穿陈氏,让陈氏一时间下不来台。
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看向她的眼神,带着各种探究和鄙夷。
陈氏咬牙,暗骂南溪贱人,但是面上还是陪着笑脸,好声好气的说着:“烟儿,我知道你是在怪罪我对南溪好,可是……”
“舅母,你说我是你的女儿,你可愿意当着众人的面,滴血认亲?”
南溪挑了挑眉,眼神中的坚定让陈氏有些愣住。
这眼神可真不像先前的南溪。
南溪此时庆幸,对于此时的古人来说,认亲唯二的途径,就是滴血认亲了。他们并不知并不知滴血认亲并不可靠。
她赌陈氏心虚,不敢接受她的提议。
果然,陈氏并不敢答应滴血认亲,还冷着一张脸,训斥着下人。
“来人,将表小姐拉回府!”
南溪轻巧地躲开下人的动作,唇角微勾,“舅母这是心虚了?”
陈氏没回话,甚至主动拉着南溪要将南溪带回去。
但两人没走两步,却被宫墨玉叫住。
“谁敢将她带走?”
宫墨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着,冷着眸子不急不慢地说道。
陈氏哪儿还敢有什么动作,只能放开了南溪。
宫墨玉起身,踱步到了南溪身前,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南溪,“你既然说你是南溪,可有什么证据?”
宫墨玉自然不喜欢先前那位大家闺秀,不过是因为这婚约在身,不得已而为之。
不过眼下有人故意混淆血脉,桃代李僵,他怎么也得查个水落石出。
若是眼前这人是南溪,那这婚可就有意思多了。
“很简单。”
南溪一脸无畏,仰头看着面前的太子。
他五官俊朗,气度非凡,一双桃花眼没有风流,只有认真,有点违和,但却又格外的有一种噬人心魄的感觉。
“一滴血认亲,二让那个南溪说出订婚信物,二选一,你问他们敢吗?”
说完,眼神淡淡的扫过卫琅二人,最后落在宫墨玉身上。
但愿这个太子不是个傻子!
“哦?”
宫墨玉挑眉,看向了陈氏和卫琅,“你们敢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