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汶山穿着洗好的裤子，坐在陈珂房间的小桌子上吃饭，一碗温粥和一盘冷掉的青菜。

他不挑剔，只是量太少，几口吃光，陈汶山把碗递给陈珂：“多盛一点。”

陈珂：「没有了」

陈汶山绷着脸：“没有不会做吗？”

陈珂：「我家晚饭七点钟，没有吃宵夜的习惯，半夜开灯开火，我怕邻居发现，引起怀疑」

陈汶山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哑巴心思还挺重，转念一想，心思不重也不会杀完人还淡定地把锅甩到他头上。

陈珂怕陈汶山发脾气，转身往外，等到再回来时，往他面前放了个袋子。

「这是我弟弟的零食，你饿了先垫垫肚子，早饭七点钟，我会多做一点」

陈汶山瞥了眼袋子里花花绿绿的包装，他没兴趣抢小孩的东西，点了根烟，平复没被填满的食欲。

陈珂拿着碗筷出去，陈汶山抽完两根烟，又等了半小时，还是没动静。

他起身往外，客厅没亮，沙发上窝着一个身影。

“欸！”陈汶山张了下嘴。

沙发上的陈珂立马弹起，扭头看来。

陈汶山：“过来。”

陈珂走到自己房门口时，看到赤着上身的陈汶山坐在她床上。

陈汶山对上陈珂警惕又防备的视线，猜到她心里想什么，不辨喜怒：“进来。”

陈珂往里跨了一步，微顿，关门。

陈汶山觉得陈珂这一系列动作，好似不是第一次做，就像不是第一次被威胁。

他说：“就在这睡。”

陈珂戳在原地不动。

陈汶山也不管她，自顾趴上床，闭眼。

十几秒后，咔嚓一声，台灯被关，陈汶山在黑暗中睁眼，看到陈珂把椅子搬到衣柜和桌子间，她坐在缝隙中，靠着衣柜休息。

陈珂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正常她睡觉时会摘掉助听器，可现在不敢，她怕床上人会随时有动作。

陈汶山也是小心谨慎之人，除非像昨天一样晕过去，不然全程警惕，让陈珂睡在他眼皮子底下，也是怕她耍心眼。

两人各怀鬼胎，一夜浅眠。

天亮陈珂准备早餐，给陈汶山装了一小盆的清汤面，他全部吃光，她给他打针换药。

全都做完，陈珂：「我要带我弟弟去买菜，大概四十分钟回来」

陈汶山：“自己去。”

陈珂：「他每天都跟我一起出去，邻居们都知道…」

不等她比完，陈汶山冷眼：“我说，你自己去。”

陈珂当即汗毛竖起，到底是什么让她误以为面前是个好说话的人？

陈珂从房里出去时，陈阳已经拿好玩具，坐在沙发上等她。

陈珂只能哄骗：「我有点急事要出门一趟，不能带你去买菜了，你先在房间玩一下，我很快就回来」

陈阳有些失望，但也很乖，指了指面前电视。

陈珂不敢让陈阳一个人在客厅，拉着他的手，把他带到自己房间。

从陈阳房里出来，陈珂犹豫要不要给他房间反锁，又怕陈阳上厕所出不来会哭。

两扇并排房门，左边住着陈阳，右边藏着悍匪，陈珂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，可能这就是老天对她杀人的惩罚。

哪怕，她只是杀了一个该死之人。